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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真言

42 真言

无名年少时曾在马戏团工作,孤苦伶仃的他曾一度与人偶为伴,在巡回演出中他的节目是腹语表演,即在大庭广众之下,独自坐在舞台上与木偶对话,由于很难把握气氛与火候,人气一直低靡而被团长唾弃。

“没用的家伙,只会吃白饭!”除了长期打骂以外,无名经常连饭都吃不饱。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坐在前排的少女,那久违的天使般的笑容让他与人偶们都难以忘怀。

——那个女孩,喜欢我的表演呢……

也就是在那一天,马戏团的压轴表演空中飞人与走钢丝的王牌艺人由于腿脚受伤无法上场。无名就被团长推上了舞台,穿起小丑服作为替补表演走钢丝节目。

——底下的人都在说些什么呢?灯光,好刺眼……我快看不清了……

由于马戏团没有足够的资金更换安全设备,外加演员长期处于饥饿状态,训练时间也不够充分,最终酿成了惨剧。

那一天,一个小丑从钢丝上摔了下来,他的人生仅仅只度过了14年便草草地谢幕了。恍惚中的少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影从自己面前匆匆闪过,然而似乎并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的生死,他也知道自己的人生一文不值。

——唉唉,我又搞砸了,希望团长责骂我的时候,下手可以轻一点……

头顶的灯光还是那么刺眼,只是,他能看到的东西已经逐渐模糊,能听到的也就剩下自己的心跳而已。在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吗?

就在此时,少年唯一剩下的嗅觉,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随后自己的嘴唇好像被吻住了似的,一股生命的气息随之灌入体内。逐渐的,听觉一点点恢复了,模糊的视线也慢慢清晰了起来,目光最后聚焦到了一个短发少女所离去的背影。

——那是……天使,还是幻觉?

只是,那既温暖又湿润的感受始终令人无法忘怀。这该死的人生,似乎还想让我继续下去……

“停!停停停停停!”夏慈面红耳赤地捂住了无名的嘴。虽然从敌人的口中得知这样的故事觉得有些离谱,不过夏慈的确有用这样的手法一路上救了好多人。

林葵一脸花痴地想要听更多的八卦:“所以那就是小慈的初吻吗?”

(别捣乱啊喂!)

李诺则把脸凑到夏慈身边崛起了嘴:“老婆老婆,我也要体验一下‘那既温暖又湿润的感受’。”“不要闹了啦!”夏慈一把将李诺推开,只是稍一松开手,无名便把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所以,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公主殿下’,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

柳澄源与韩淑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不可思议的神情:这天下还能有这种纯情的美男子吗?

“哇,太浪漫了吧!”林葵被感动得哭了出来。连施文龙与张志军听的也都流下了眼泪:“无名,要是你能改邪归正,我们就是一起吃巧克力的好兄弟!”

(巧克力是什么鬼啦……)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抢我老婆的护身符呢?当初在巴士上你可是动了刀子的对吧。”李诺面无表情地一边搂着夏慈一边比划着提问道。

“因为那是任务。”无名回答得理所当然,“当时并不知道‘公主殿下’就在巴士上,自那以后我便把木人的武器全部都卸了下来。”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用通讯器通知众人回到游乐园门口时,雷亚对傀儡师的评价是——这家伙或许不坏。因为如果真的起了杀心的话,修罗人偶的八条手臂上一定会挂满兵器才对。而刚才的战斗,与其说是死斗,更像是在与木人训练一样。

“既然是雷亚说的,那就姑且相信你好了。但是……为什么那个蠢女人的问题你就好好回答了!”柳澄源咬牙切齿地又想冲上去咬人,还是林葵陪笑着给拦了下来。

虽然大家暂时已经放下了对无名的敌意,但毕竟他还是死神阵营的人。指不定一个【定影术】就将众人瞬间团灭也不是不可能。此时李诺想起了自己从老乞丐那里换来的道具——真言戒指。

“虽然只能用一次,但可以证明你没有隐瞒,要不要试试?”

无名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不过必须由公主殿下给我戴上戒指。”

“叫我夏慈就可以了……那个要戴在哪个手指来着?”

“无名指吧。”

“也对哦,毕竟你叫无名。”夏慈将指环套了上去。在这一刻,无名的热泪从眼眶中溢出:“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来回应你。”

夏慈尴尬得笑了笑,也许对她来说救人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不经意间却改变了他人的生命轨迹。

“那么接下去,我们重新开始吧。”李诺让问题回到了起点。

“你叫什么名字?”

“阿纳托利。”

“喂喂,这和先前的答案不一样啊!”柳澄源指责道。就连无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是这个名字。

林葵嘟囔着脸,不解地问:“你们起英文名时能不能起得简单一点!叫汤姆和杰瑞多好。”

“人家本来就是外国人好吧!”柳澄源忍不住吐槽。

“而且,阿纳托利是俄文名,有日出的意思。”李诺面无表情地补充道,“看来这个戒指的能力有效果,而且还能问出被遗忘的信息,这是我没想到的。”

“原来这是我的本名吗?”

在成为马戏团的小丑后,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幼年的无名便失去了他原来的名字,迷失在了社会的底层。

直到夏慈的出现,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中:“能再问一下……为什么要抢夺护身符?也就是你们说的‘天使之石’?”

“也许你们不知道,当年亚当派的能力者们为了争夺‘天使之石’打得不可开交。现今魔都的世家还有‘上之家’与‘下之家’的区分。”

“亚当派?”夏慈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李诺由于先前和百计有过交谈,便给夏慈解释了一下:“所谓‘亚当派’是指由生命能量演变而来的能力者。”

“他们为什么自己要掐起来呢?伪神不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吗?”林葵问了一个看似显而易见的问题。

“因为天使之石可以让能力失效,谁掌握着天使之石谁就是能力者中的至尊,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风水局难道不出手管管吗?”

张志军接过话头说道:“风水局的创始人就是通过击败各大世家,夺取他们手中的天使之石,才慢慢建立起威望的。现在民间能流传的天使之石,除了魔都的‘上之家’以外,几乎是不存在的。”

施文龙继续补充道:“就算是‘上之家’的石头,也不过是象征性的碎片而已。”

所以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有一块天使之石怎么想都很奇怪!

“公主殿下。”无名打断了夏慈的思绪,“其实我还是想说,能不能把天使之石给我。”

“好家伙,原来你还想着做坏事呢!”施文龙与张志军立马一左一右扣住了无名的肩膀。

“不是要做坏事。”他为自己辩解着,“我必须得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话让林葵扫了兴致:“比起爱情,还是任务比较重要是吗?”

“没有爱情啦喂!”夏慈尴尬地捏了一把林葵,随后继续问无名,“如果你完成不了任务会怎么样?”

“那么,死神的血契者会继续找你们的麻烦。但如果我把石头带回去,他们就会离开私立模范学院。完成血契的我到时候会来找你的,公主殿下。”

柳澄源心存疑虑,挑着眉毛问:“你戴着真言戒指是不会骗我们,但是你背后的组织会不会讲信用可不好说呀。”

“死神的信徒,在黑白两道都拥有极高的信誉。”无名很坚定。

“我们能相信为财而生的雇佣兵吗?”

“对雇佣兵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钱财,而是信誉。”无名更正了柳澄源的说法,随后开始向众人解释伪神信徒的规则:完成了伪神的契约,取悦了伪神,就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也是伪神能一直延续至今的缘由。

伪神中的死神拥有强悍的战斗力,而取悦死神则需要完成他的血契。血契是死神独有的契约,与其他伪神不同的是,如果违背了自己立下的血契,能力是会被剥夺的。

“所以死神的信徒不会背叛血契,是非常注重信誉的。”

“至少在完成‘血契’之前不会背叛。”柳澄源有意无意地插嘴道,“你们真的打算把他放了吗?”

小明星的话把大家都问住了,只有夏慈苦笑着说:“他要真的想跑,其实早就可以跑了……”

在场的众人,包括无名也是愣了一下:“原来公主殿下早就发现了吗?”

(都说了不许叫公主殿下!)

此时无名的西洋刺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用来禁锢他的绳节已被削成了数段。

“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用我的血契与能力将你们的朋友挽留在人世,我猜这会是你们想要的。”

见众人一阵沉默,无名便当做是默许了。随即一阵锋芒白光闪过,李诺手中的紫黑宝珠被劈成两半,其中散出的雾气被灵魂剑尖所吸收,随后刺剑被插入了一个二十厘米长的小木偶中。

“灵魂已经注入完毕,如果你还留恋着你的妹妹,请把你的血液滴入其中,这样‘血契’就完成了。”

大家顺着无名的目光看向了韩淑雯。

“真的……可以吗?”

“‘血契’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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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神奇的夜晚,我们流汗、我们流血,也流下了眼泪。最后我把护身符交给了无名,换回了新的朋友——姜静,虽然她只能以木偶的方式陪伴我们。李诺后来对我说:“如果我一直将石头攥在手里,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石头的真相。”

现在我只要看到韩淑雯的笑容,我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个世界可能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伪神的信徒中也有像无名这样的人存在。哦不,他的名字是阿纳托利,希望找回名字的他能像日出一般重获新生。

再过一阵子,等雷亚与阿文完全康复以后,我们就要告别南港艺工返回私模去了,那里还有太多的谜团等着我们去解开。

路,还是来时的那条路,只是回去的时候,大家似乎都成长了不少。

——夏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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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的诡计 第二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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